崇拜大山是一种原始信仰的形式。山的雄伟高大在古代有两种认识,一种认为它是通往上天的路,因而神秘莫测;另一种认为云雾弥漫的奇山秀峰是幻想中神灵的住所,因而倍加崇拜。我国古代祖先把昆仑山看作是神话中诸神所在的地方;古代希腊也认为奥林匹亚山是希腊诸神住的神山。我国沿海地区神话中也有想象中的蓬莱仙山,令人景仰,可见以高大的山峰具有神灵的性格是古代山崇拜的信仰根源。
我国历来有敬奉“五岳”的习俗,也源于此。《诗经·鲁颂》有“泰山岩岩,鲁邦所瞻”;《大雅》中有“嵩高维岳,峻极于天,维岳降神,生甫及申”,都在敬颂这些山的至尊、至极高大为万物之始源。在《史记·武帝纪》中有关于古代信奉“山君”的记载。
少数民族中敬奉神山和信仰山神的习俗较为普遍,云南沧源县班洪地区的佤族,对卡佤山区最大的山----公明山十分崇拜,这座神山佤语称之为“鹿埃姆”,它和另一座叫作“鹿埃松有”的山同时受到佤族的膜拜。佤族把“鹿埃姆”称为兄山,把“鹿埃松有”称作妹山,作为信仰中的对偶神山。祭祀活动也有男女性别的差异,如奉献给“鹿埃姆”的是公牛、公猪、公鸡;相反,供献“鹿埃松有”的是母牛、母猪、母鸡。
在对山的信仰中,山林狩猎民族多有认为猎物都统归山神管辖,因而敬奉山神。鄂伦春、鄂温克、达斡尔族都有信仰山神的习俗。傈僳族中有的在祭山神时,用一片树叶向四方泼洒供酒,请山神饮酒,保护当地无灾得丰收。对山的信仰,与人类对山的依赖性有很大关系。
对岩石的信仰是原始信仰的形式之一,最能代表这种信仰的应当是新石器时代的各种关于石的神话。我国古代神话中有女娲炼五色石修补苍天的故事,是对石的信仰的反映。《山海经》中记述的“精卫填海”故事,把复仇的小神鸟衔西山木石堵塞东海加以神化,显示出石块的魔力。
我国羌族地区至今还保留有白石信仰,他们有一个古老的石崇拜传说,讲古代羌人祖先和戈鸡人发生了战争,羌人无法取胜,一天夜里羌人梦中得到神人的指点,说用白石做成武器,就可以战胜戈鸡人,羌人听了神的话,如法制造了白石武器,最终战胜了戈鸡人。由于无法准确描绘神的形象,所以才以白石代替,加以供奉。这是典型的古石器信仰的遗留。像羌族的这种石崇拜情结很深,在藏族的一些地区也不凡其例,甚至把白石供奉到房顶上。在彝族阿细人的史诗里,保留了十月祭石的习俗。
在石信仰中,有一种古代巫术手段的石崇拜,在汉族中十分流行,这就是“石敢当”或“泰山石敢当”的石信仰。据《急就篇》记关于“石敢当”的说明,指上古有许多石氏名人,后世也都是名门望族,“敢当”是说“所当无敌”的意思。这里所谓上古石氏姓族,可说是从石器时代石工巧匠转化而来,上古常以工种命匠人名,传之后世,成为石氏姓族;至于“所当无敌”,正是指“石”本身的神奇威力而言。
另据《继古丛编》载:“吴民庐舍,遇街冲,必设石人,或植片石,镌‘石敢当’以镇之”,这种石信仰已经演变成压禳不祥的镇物了。又在《墨庄漫录》中记了一则传说:
北宋庆历年间,有一个在莆田做官的人,名叫张纬,得到一块石板,上面刻着以下文字:“石敢当,镇百鬼,压灾殃,官吏福,百姓康,礼乐昌”,刻有“大历五年,县令郑押字记”字样。这如果是史实,应该是公元八世纪唐代的石镇物,这些后世的巫术手段的发展,都源于对石信仰的原始形式。“石敢当”加“泰山”字样,应该是从黄帝升封泰山的传说到历代帝王封禅泰山、推崇泰山至高至尊而来,认为泰山之石,不同凡石,有奇异神力。《通俗篇·居处》里也引述了这种信仰。我国少数民族中供石的习俗较多,像蒙古族信仰中的“鄂博”就是用石冢的形式出现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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